笠然于屿

你好呀这里是dekiru.
杂食咸鱼.低产低质.感谢关注.

弹丸‖十神/天真/真春/眼索.
Fate‖闪恩.
锈湖‖全员向杂食.
AC‖全员向杂食.

什么都不会.
近期沉迷AC.
没写在简介基本等于退坑.
gb/乙女是天雷.

【天真】旅の終わり

*就很喜欢天真(。
*但是写不好还ooc(。
*oocoocooc(。
*相当一段时间没好好写文.文力down.惨不忍睹(。


华灯已下,喧嚣已散。
天穹东侧亮起暖色的辰光,白昼的热量在空气中氤氲着升腾。欢腾的祭典已然结束,前些天的人声熙攘渐趋于无澜的平静。盛典收尾之际笤帚与地面摩挲的细微声响是梦者的呓语,小镇在破晓时分终沉入久违的梦乡。

天海兰太郎踏过青石板铺就的街巷,感受着鞋底凹凸不平的触感,半是欣喜半是感慨地遥望着天边异乡的晨曦。灿金色的光芒勾勒出晨鸟飞旋的身影,镀着淡淡金边的天穹清明澄澈如同恋人的眼底。得见如此景致,纵是跋山涉水历尽艰辛也毫无怨言。
驻足良久,他转身准备离开,却意外地发现不知何时有个人站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。黛蓝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,净白的狩衣覆着绛紫的小袖,阴阳师的打扮似曾相识。他恍然想起自己在前些天的祭典上多次见到过他。

奇怪了。他暗想,穿木屐走路总归是要有些动静的,可自己却并未发觉。这般大意可不像是探险家。幸而现在并不是在探险,只是在旅行——探险时的大意可是会产生严重后果的。他暗自庆幸着,同时很自然地抬起手向对方打着招呼:“啊,早安…阴阳师。”
后面附加的称呼只是戏称,他以为对方不过是在祭典上扮演阴阳师,祭典结束后尚未把服装换掉罢了。

“早安,”他微微颔首,黑色的面罩下逸出清晰的字句,“…远道而来的探险者。”

寥寥的字句在风中逸散,再次沉寂下来的空气令天海兰太郎没来由地手足无措。对方的视线明明是落在自己身上,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盛容的空无一物——或者说,像是一种快要满溢的空洞,一种深邃的虚无。他总觉得自己要被那个视线吞噬,跌入黑暗无边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那是纵使身为探险家也不愿涉足的领域。他别开脸,尽量不去触碰对方的目光。

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,将视线敛起。待垂下的眼再度抬起,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已然消逝,取而代之的是铺满眼底的流光溢彩,鎏金色的眼瞳灿若晨星。他静静地走上前来,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朝霞。木屐与石板的磕碰间,竟真的悄无声息。

“那个,你……”天海兰太郎本想询问对方方才站在自己身后的举动有何意图,转念一想又觉不妥,于是生生改口,“那样的晨曦,真美啊。”

“…嗯,是啊。”他轻轻地应和。

“若是能长时间地停留,也不失为一件幸运的事吧。”他估摸着对方大概是本地人,便这么感慨道。

“不。一旦长时间地停留在某处,那个地方的缺陷与丑恶会渐渐暴露,人也终将厌恶曾经喜爱之物。再美好的事物也只须浅尝辄止即可,这样才能留下最美丽的印象啊。哼哼,怎么说呢,这就是人性吧。”

天海兰太郎偏过头,却觉得那与他比肩而立的少年的表情是缥缈而模糊,带着幽深不可知的阴影——不知是否只是由于他戴着面罩。他又收回目光,只是随口应道:“啊…那还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呢。”

“也正因如此,天海君才会成为探险者吧。开拓未曾涉足的地域,一览未曾见识的风景,只有如此,新鲜感与刺激感才不会淡去,才不会觉得无聊啊。”

“也是…”虽然对方说得在理,但自己的心理被初次见面素昧平生的人这般戳穿终究是有些不适,所有秘密在对方面前似乎都无可遁逃,“诶,等等,你认识我吗?”

“是想问在下为何会知道你的名字吗。这种程度的事情,稍加观察便能得出答案了吧。”

“唔…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呢。”若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也能算是一种才能了吧,至少自己可做不到这种程度,“你不会真的是个阴阳师吧。”他笑道,自己却也并不怎么相信。毕竟旅行经过那么多地方也从未遇到过真正的阴阳师,他一直觉得这个职业是早就消失了。

“啊,说来在下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呢…失礼了,抱歉。”

“…诶?”对方突如其来的道歉令他有些不安,像是偶尔的玩笑话被不解其意的人当真那样的尴尬,“不、不用……”

“那么,正式的自我介绍应该是——”他转过身来,温煦而清冽的目光对上他的,“初次见面,天海君。在下的名字是真宫寺是清,至于身份…在下比较倾向于把自己定义为‘民俗学者’。阴阳这类的传统,其实也是民俗学的一部分呢。”

“民俗学者啊…这个职业倒是有所耳闻。”天海兰太郎回想起以往行游中接触过的几个所谓民俗学者,“那么,真宫寺君大概并不是本地人,只是来这里进行实地考察的吧?不过,说起来,这个小镇有什么民俗学上的价值吗?”至少就其表观而言,似乎没有什么古迹名胜可供历史研究——就连祭典都是没什么特点、随处可见的那种。

“天海君可不能这么想啊。任何一个地方,只要有历史人文,就会有民俗学上的研究价值。”

“啊,也就像是所有人所未至的地域都对探险家有特殊的吸引力一样吧。”

“嗯…一定要说的话,对于在下而言,与人类有关的一切都有观察价值喔。对民俗学的研究越是深入,就越会感受到人类真是美丽耀眼的存在。这个存在本身对于在下就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呢。”

“观察…人类?但是真宫寺君刚刚也说了吧,人性也有丑恶的一面。纵使是已经清晰地知道这一点的真宫寺君,也仍旧觉得那样的存在是美丽的吗?”

“当然。对于某个事物透彻的喜爱,不就是要喜爱其全部吗?在下认为,关于人类的一切——即使是逆境下垂死挣扎的绝望、甚至是对于什么事物流露出的发自心底的厌恶——都是美丽的。人类的行为,总是有无限不可预知的美丽。所以观察他们的行为,也显得良多趣味呢。”

“不可预知吗?明明身着阴阳师狩衣却还说这样的话……”

“啊,占卜只是阴阳师的职务之一喔。”


此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。然而对于初次见面的人而言,那样的对话—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单方面的倾诉——已经显得太过深刻。对方说这些话的动机他无从知晓,难道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作为他“人类观察”事业的一部分吗?

在遥远地平线附近踟蹰半晌的朝阳终于迈出了群山的阴影,半个天幕的赤红逐渐褪去,碧蓝的柔和天光取而代之。

“我得回旅店了。一会儿我还想去那边的森林里走走——嘛,也权当是探险吧。那么再见了,真宫寺君,今天聊得很愉快呢。”

“再见。那片森林吗…在当地有些鬼怪的传说呢,不过天海君大概不会在意那些谣传吧。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…不过,武运昌隆。”

即使看不清对方的表情,天海兰太郎也能从对方的语调中听出分明的笑意,于是他也跟着微微笑起来。他转身准备离开,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,戏谑般地笑言:“呐,阴阳师,不为我占一课吗?”

阳光倾洒在真宫寺是清的身周,落了一圈近乎于圣的亮金色光晕,他的表情由于逆光而显得蒙昧不清。他微微伸出手,深色棉质手套中露出的指关节白得几近透明:“嘛,何必呢?正是由于不可预知,探险才成其‘探险’的价值呢。更何况,身为探险家的天海君,无论是处于怎样的困境之下,都能成功逃脱的吧。”

“那便承你吉言。”他踏出离开的步伐,右手举过头顶挥了挥,算作告别。

————

过于繁密的枝叶在头顶铺开,遮挡了日光的倾泻,空气中充斥着枯枝败叶腐臭的气息,混杂着不知是什么生物或长啸或哀鸣的声响。天海兰太郎在阴暗的光线下踽踽前行,尽量放轻脚步不去惊扰任何生命。他又莫名回想起刚刚在镇上偶遇的那个自称是民俗学者的人,那无声无息的步伐或许很适合探险家的身份。
不可预知、吗。
那个人的话语始终在脑海中盘旋,若是有机会长谈或许会相当投缘。但那也是回去以后的事了,他甩了甩头,尝试将杂乱多余的思绪赶出脑海。现在是在探险,分心可是致命的。

前方水声哗然。天海兰太郎用树枝小心地拨开垂在前方的藤条,横亘在前的溪流宽度目测在五米左右。这对于他来说倒并不是什么阻碍。他拽了拽面前的藤条,确认足够结实后便拉紧它,用力蹬地,试图借此荡到对面。被当作目标的树木渐近,他却在行将成功之际感到手中一轻——
藤条断了。
“唔…!”
惯性带着他又前进了一点距离,然终究敌不过重力的拉扯。不说摔下去之后会发出巨响引来什么生物,在落地的瞬间可能就会……
但前进的那一点距离就已经足够。
他竭力将上半身往前探,将右手紧握的爪刀向前送出。刀刃堪堪嵌入树干,他将刀柄向下一按,顺利地止住了下落的势头,轻巧地落在了横向生长的枝桠上。

该说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。他蹙起眉,仍有些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眼刚刚自己握着的藤条——那一点绿色在自己松开手后仍在下落,与湍急的水流甫一接触即被吞没。
这样不碰巧的事情,在这次“探险”中已经体验不少了。比如在拧开水瓶盖想要喝水的时候恰好有虫子掉进水瓶、使用定位仪的时候有成分不明的胶状物从树上滴落使仪器失灵……
真是不走运。不走运。还说什么武运昌隆……
他暗暗抱怨着,同时从树上爬下踏回地面,从背包中取出指南针和地图估测着目的地的距离。

——

头顶传来一阵窸窣的微响。天海兰太郎尽可能轻巧地闪在一旁,右手握紧爪刀横在面前,稍稍抬起头,将注意力集中于头顶上方。
昆虫群自右上方的树杈中穿出,在嗡鸣声中径直钻入左上方的枝杈。
响动过后,他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,确认无事后方迈步前进。

走出几步,他仍是有些不安。抬头望了眼那密密匝匝的枝叶,目光仔细搜索着却始终一无所获。他稍加思索后,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用力朝上方掷去。小石块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,击落数片青叶后又坠回地面。树林间回荡起惊慌而尖厉的鸟鸣,急促拍打羽翼的动作激起凌乱的气流搅得层层绿叶剧烈地摇晃。他深吸一口气,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刀。
“谁在那里?”
这次行动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。

枝繁叶茂处又是一阵窸窣的响动,紧接着是太息一般的语气:“啊啊,被发现了呢,真没办法。要说观察力的话,天海君其实也不差啊。”

“…诶、诶?真宫寺君?你在上面…不,你跟着我干什么?”他朝着那个身影惊讶地瞪大双目,几秒钟前缭绕身周的警惕与杀机荡然无存。在脱口而出之后他才意识到他稍嫌大声的语调有招致危险的可能。方才还在想对方适合当探险者,这会儿竟然真的在此见到了本尊。

落在面前的人更替了服饰,军装中的真宫寺是清少了几缕古典的和雅,多了几分冷峻深沉——然而这个气质与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游移眼神并不相称:“嗯…只是想知道‘探险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,也稍微有些好奇面对突发困境的天海君会诞生怎样的美…于是便跟过来了。天海君的反应真是…该怎么说呢,太过完美了啊……”

“……竟然能够在这片森林里看顾自身安危,同时还顾得上跟着我不被发现,说明真宫寺君完全有当探险家的素质啊,对于探险感到好奇的话也完全可以自己进行探险嘛……”该说对方是在观察人类这一方面真是尽心尽力吗,他有些哭笑不得,但他突然间又想起什么,“等等…突发困境?也就是说,真宫寺君,刚才那些极其不走运不碰巧的意外…”
…居然都是人为的吗!

“嘛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话说回来,天海君,要是不加快脚步的话,今晚就要在森林里过夜了喔。”

“在森林里过夜…也没什么问题吧。风餐露宿也是探险的一部分啊。”他自暴自弃地说着。对方裹得那么严实——连手上都仔细缠好了绷带,一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样子,简直可以说是为了探险花足了心思。若只是民俗学的实地考察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,他在心中暗暗评估着。

“不,就在下的观察而言,天海君这次携带的东西并不足以在森林里过夜,想必天海君也并没有这样的打算。”

“哎,我都快要被你说服了呢。”天海兰太郎突然笑起来,这让对方有些不明所以,“真宫寺君,正是由于不可预知,探险才成其‘探险’的价值啊。计划之外的变故是常有的事,探险前的规划并不能考虑到所有意外。这个晚上,还请尽情地享受探险的玄妙啊。”

真宫寺是清明显地怔住了,旋即深深颔首:“是呢。是在下考虑不周。人类,果然非常美丽呢。”

——

天海兰太郎倚着树根坐下,树皮凹凸不平的粗糙纹路抵着他的背部有轻微的痛感。他将头靠在树上,抬眼只看到一片漆黑——星和月的光泽都被枝叶遮挡。无限静谧的黑暗中,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心跳砰然的间隙,水滴滴落的骤响与枝叶摩擦的窸窣声从遥远的空间传来,却又仿佛近在咫尺。入夜的森林如同窥伺着的猛兽,敛起尖利的獠牙营造出和平的幻觉,只等待着猎物松懈的时机。

低沉的叙述声乘着茫茫黑暗在风中扩散。
“…此后,她化作厉鬼,在夜中的森林游荡,吞噬每个擅自闯入的探险者的灵魂……”

阴寒的气流自耳畔掠过,挟着潮湿粘稠的诡异触感令人背脊发凉。对面有细微的光亮闪烁了一瞬,定睛一看却只是真宫寺是清口罩上的拉链反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。天海兰太郎偏了偏头,打了个呵欠:“真宫寺君,这就是你说的那个…关于这片森林的鬼怪传说?”
也许是白昼的跋涉令他有些疲累,在异闻与黑暗的刺激下他竟没有产生丝毫恐慌之感。

“嗯,是的。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能让人提得起劲的故事呢。嘛,大概是由于这个镇子比较荒僻,这类传闻也是处于同样落后的水平啊。”

“至少这类千篇一律的传闻可没办法给探险者带来情绪上的波动啊。”他阖上眼,低垂下头,“真宫寺君,不休息一会儿吗?明天还要继续…这样的旅途呢。”

“暂时还不需要。再说,探险途中迫于无奈需要在危险地带露宿时,总是要有人值夜比较妥当吧。”

“嗯,是啊。那,等真宫寺君需要休息了,就叫我醒来守夜吧。”

“好。另外,冒昧问一句,这里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呢?”

“目的地?是说离那个小镇还有多远吗?”他含混不清地说着。

“…不,是说这次探险要去的地方啊。天海君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。”

“诶?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?探险并不一定要有所谓目的啊,比如这次探险就没有什么目的,只是旅行途中的解闷而已。”

“…当真如此?”

纵使身处黑暗中,天海兰太郎也能感受到对方锐利的探究式的目光在自己身周逡巡,阴影般的深邃如同空气无孔不入。这可比任何异闻都更令人胆战,他不安地别开头——即使在黑暗下这并没有什么用处。“这也是拜那个观察力所赐吗…真是厉害啊。那好吧,关于这次的目的地…因为定位仪失灵了我也很难估测,总之不会太远,等明天就可以知道了吧……”

“也好。那,天海君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——

闷热的触觉在皮肤表面蔓延,虫群的嗡鸣与鸟兽的呼唤由远及近相互应和着扩散。天海兰太郎睁开眼,模糊的光影昭示着白昼已至。昨晚真宫寺是清并没有按约定叫醒他,他带着倦意环顾四周,却并没有发现那个身影。
“真宫寺君,准备出发了。”他轻轻唤了两声。本以为对方只是在周围活动身体,却长久地没有等到回应。他也顾不上被野兽发现的危险,渐渐提高了声调:“真宫寺君?”
回音响彻四周。禽鸟被这声响惊动,又一阵仓皇拍打羽翼的声音。
仍然没有回应。

不会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观察价值了,也体验过探险了,就直接回镇上去了吧?
…很有可能。
这么想着的天海兰太郎,纵使知道对方的能力足以保自身安全,却仍抑制不住地担忧。没有食物和水,那个人要如何才能从深林腹地中安然离去?无论怎么想,贸然离去都不应该是个好的选择。

不知为何,他总是觉得身边少了那个人令他不适。明明相处的时候对方大多只是一言不发,以悄无声息的步伐跟在自己身后。对方最有存在感的时候,也不过是自己感受到被一种奇异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的时候。
明明应该是很希望对方离开才对。

也许自己更是享受那样的时刻吧。行路时寥寥的对谈也好,休憩时灵诡的传说也好,即使对方总是在宣扬他所信仰的人类至上观点,这单方面的倾诉也能给予他不知从何而来的乐趣。
缺少了这种乐趣,旅途便不复完整啊。

——也许是“希望他离开”这个想法被他观察出来,才选择离去的吧。
天海兰太郎晃了晃脑袋,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,感受闷热的触感充斥自己的胸腔。若对方真的已经离去,他就应该立刻出发,而不是立在原地徒然地作些无谓的推测。他俯下身子拾起躺在脚边的背包,轻轻拍落粘附其上的青草的碎屑,环顾四周确认方向后便抬步欲行。
然而正在这时,身后传来他正无限念想着的声线:“啊,天海君,你喊得太大声啦。”

他几乎是仓皇失措地回过头去,欣喜地看到包裹在军服中的少年安然无恙:“真宫寺君…你没事啊…真是太好了。”

真宫寺是清偏了偏头,像是并未听出那话语的真正含义,只是说道:“继续前进吧。”

——

事实上,目的地几乎可以说是近在眼前。绕过横亘在地的粗壮树干,阻碍视线的繁密枝叶褪去后,大片的空地便在眼前展开。焦黑的痕迹覆满大半个视野,表面这里前不久刚刚遭遇了暴行。

“诶?不应该是这样啊?”天海兰太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。这次行动不应该有人知道的…当然除了真宫寺是清。正是因为不能被人觉察,自己才要独自冒险前来。但预想中的建筑物已被销毁,自己历尽艰辛又有何意义。

“嘛,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。”淡淡的声音自背后传来,“天海君,下一步要怎么做呢?”

要向相关人员报告、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继续旅途,还有许多事情亟待解决…“总之先回去吧。”他转过身来,只是笑着说道,“其实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啊。探险的过程本身,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嘛。”

“啊,确实。”

“不过,这样的旅途…”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片空地,眼底是难以涂抹的寂寥,“恐怕还会持续很久吧。也许还会有更大的困难等着我呢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高兴还是悲伤。合格的探险者当然会倾向于挑战更大的困难,但他知道,此后的旅途中注定不会有那个人的陪伴。

最惊心动魄的旅途,行将完结。

————

夕阳即将沉入西方群山的罅隙,半边天幕的赤红一如那日的朝霞。破旧汽车站的铁质遮雨棚反射着刺目的光芒,锈迹斑斑的护栏从上个世纪沉默至今。下午六点的车票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墨粉气息,偌大的候车场中只有他们二人。

“虽然不回去也没什么关系,反正总有人可以代替我,我也还挺喜欢这里的…”天海兰太郎望向遥远地平线处落日的余晖,带着无限感伤与流连的语气,“但正如真宫寺君所言,长时间的停留终会招致厌恶之情,再美好的事物也只须浅尝辄止即可。”
真是如此吗。离别当真是如此无谓之事吗。他越来越不明白。

“嗯,也是呢。”一如往常平淡如水的语气。

“那么就此别过吧。有机会的话,真想再和真宫寺君一起探险啊。”

“那,在下很期待与天海君的再次相会呢。”

“嗯,我也是。”天海兰太郎笑着挥挥手,转身走出几步,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,戏谑般地笑言:“呐,不为我占一课吗,阴阳师?”
若你告诉我前路凶险难料,告诉我目标遥远不可触及,那么或许我便会放弃追寻,便会留在这里。
我便有借口留下。留在你身旁,与你共同完成未竟的旅途。
我还不想离去。

错杂的光影下,真宫寺是清黛蓝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,恣意无羁一如初遇时分。他的目光是那般渺远深邃,隐秘而危险如同黑洞。身为探险者的天海兰太郎,又怎会不想踏足其间,探寻他心心念念之物呢。
“嘛,何必呢。反正就算在下说天海君这次旅行有诸多凶险,天海君也一定会去的吧。”

迟暮的阳光晃花了天海兰太郎的双眼。如此热烈直接更甚于暴雨。
他转开脸,避开对方同样灼热的目光,只是朝着西沉的夕阳露出招牌式的微笑。
“那样的夕阳,真美啊。”

-Fin.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国庆九天就写了这么个玩意真是…(叹气)
写到一半控制不住剧情就放飞了(。
想说有空重写然而手上还有一堆待重写的文/待写的脑洞(。

觉得天真好好吃喔但是人特别少的样子(。
想着自产自销然而对自己的渣文笔绝望(。
真的没有太太爱他们吗qaq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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